我爸虐待我妈,我放狠话早晚杀了他;我爸死了,我妈先举报了我
我妈怀疑是我杀了我爸。
可事发当时我在单位,无论监控还是同事,都可以证明我绝不可能在百公里外的老家作案。
最终的结论是,我爸是失足跌落山崖,与旁人无关。
我的嫌疑洗清了,但我和我妈心结解不开了。
1
孙乾经历了有生以来最令人错愕的一天。
他没想到,他父亲去世了,而且可能是被人杀害;更没想到,他有谋杀嫌疑。但令他最想不到的是,他被怀疑,是他母亲一手造成的。
父亲去世,母亲举报了儿子。这种事听起来天方夜谭,而对孙乾而言,却是现实。
好在事发当时孙乾在工作单位,无论监控还是同事,都可以证明他绝不可能在百公里外的老家作案。
好在最终的结论是,孙父是失足跌落山崖,与旁人无关。
嫌疑洗清了,但心结解不开。
家里只剩下母子俩,但谁也没说话,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孙乾和母亲的关系并不算亲近,在他的印象里,母亲跟谁也不亲近,神情总是木木的,在父亲面前又多了几分唯唯诺诺。
即便如此,孙乾是爱着母亲的。他相信母亲也爱着他。直到这次父亲出事之前,他都是这么认为的。
沉默半晌,见母亲实在没有先开口的可能,孙乾叹了口气:“妈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母亲眨了眨眼,没看他,又微微低了低头:“我也不知道,你爸自己出去的,我也没在跟前。”
孙乾问的根本不是这个,他不知道母亲是没听懂还是故意如此,只得又问:“那您怎么会怀疑我呢?”
母亲终于抬起头,慌张地摆手,声音也高了几分:“我没有!”说罢,她似泄了气,又低下去,“兴许是……误会吧。”
误会?孙乾自然不会接受这个说词,但也不好太逼迫母亲,只是温声说道:“那您是怎么跟警察同志说的?”
“我……”母亲紧张起来,一双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,“我吓坏了,出了这种事,就我一个人在家,我能不怕吗?人家问什么,我就说什么。”
其实孙乾也大概知道一些,警察问过他和父亲有没有矛盾,有没有说过要杀了他之类的话。
见母亲不愿直说,孙乾便换了方式:“人家是不是问您谁和我爸有矛盾?”
母亲缓缓地点了点头:“差不多吧。我记不清了。我年纪大了,又被这事吓到了,真的记不清。”
母亲的语气里有了乞求的意味,孙乾不再问了。他看着面前的母亲,那本该是他最亲近的人,但此时此刻却觉得无比遥远。
他好像,从来都不了解母亲。她在想什么,她到底爱不爱他?
他甚至在回想,小时候母亲有没有抱过他,这本应是毋庸置疑的,但他在脑海中找不出这样的记忆。
那一夜,孙乾做了很多梦,但那些又不仅仅是梦,也是他儿时的回忆。
父亲无缘无故地大发脾气,父亲骂骂咧咧地指责母亲,父亲把装着热水的暖壶摔在母亲脚边……
父亲是孙乾儿时的噩梦,虽然他的火气只撒在母亲身上,但孙乾对他的怨气比母亲还大。
所以他才说了恶狠狠的气话,对母亲说,“要是把我惹急了,早晚杀了他。”
他想的是,他要保护母亲,而母亲一把捂住他的嘴。
孙乾醒了。和梦里的情景一样,他说过类似的话,被母亲捂住了嘴。
他知道那是一时的气话,但母亲却当了真。母亲,真的相信了吗?
2
孙乾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,孙父又没有兄弟姐妹,至于其他一些亲戚,因着孙父暴躁的脾气,慢慢地都跟他不再来往。
而孙母从未提过自己的娘家和亲戚,仿佛他们都不曾存在。
孙乾儿时也曾疑惑,但问过一两次都被母亲敷衍过去,他便也不再问了。
父母都是如此,以至于孙乾几乎没有亲戚,如今遇到这么大的事情,除了总以被吓坏为理由不愿开口的母亲,他不知道可以跟谁倾诉。
好在他有个还算合得来的朋友周哲,目前也只能去跟他聊聊。
周哲是个孤儿,出生不久就遭人遗弃,幸而被同样孤苦的周爷爷收养,好歹是长大成人了。
此时,坐在周哲对面,孙乾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不过这件事村里已经人尽皆知,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的,于是周哲先问他:“是为了孙叔的事?”
孙乾点点头:“你知道些什么吗?什么都好。”
周哲遗憾地摇摇头:“我也是听说的,恐怕不比你知道的多,孙婶怎么说?”
孙乾看看他,欲言又止。周哲也没催他。
沉默片刻,孙乾叹了口气:“我妈只是说她没在跟前,说她被吓坏了,其他的什么也没说。”
“也是,这事太突然了,别说孙婶,谁听了不害怕啊?你也别问了,让她缓缓。”见孙乾没言声,周哲又说道,“再说,孙婶能知道什么啊,难道你怀疑有什么隐情?”
“我倒是有些疑惑,”孙乾顿了顿,“但怀疑的是另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意思?还出了什么事?”
孙乾本也不想说太多,但可能实在无处倾诉,便没忍住:“我总觉得我妈有什么事瞒着我。”
“你怀疑孙婶……?”
“不是怀疑,我是说,我长这么大,不知道自己姥姥家在哪儿,我妈也从不提。小时候我问过,但她遮遮掩掩的,显然不愿意说。”
“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,和孙叔的事有关?”
孙乾的表情很疑惑:“你应该知道我被怀疑的事吧?你不觉得很奇怪吗?而且现在回想起来,我妈一直对我淡淡的,所以……”
“可能孙婶就是那种性格,再说,孙婶不说的话,咱们也没办法啊。”
“所以我来找你啊,你回去问问爷爷,知不知道我爸妈年轻时候的事。”
或许这是深藏孙乾心中很久的疑惑,但他不愿承认、不敢深想,尤其是在年少时,谁愿意相信母亲不爱自己呢?
如今的他,已经成熟到可以面对残忍的真相。
有时候他想,原本他自己也是残忍的,父亲刚刚去世,而他最在意的,却是母亲对他的态度。
3
周爷爷那边也没问出太多信息,他只知道孙母不是本地人,是孙父外出打工时认识的。
两人回到老家的时候,孙母已经怀孕了,但不是孙乾。
听说是个男孩,可惜那孩子命薄,生下来没两天就夭折了。
又过了两年,孙乾才出生。
这是孙乾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个哥哥。他好像又能理解母亲了,经历过孩子的夭折,又得不到丈夫的关爱,精神上的摧残令她难以像大多数母亲那样对待自己的孩子。
孙乾暂且放下自己的心结,他觉得,母亲比他更需要爱。
最初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,怕勾起母亲的伤心事,但有个词叫“说破无毒”,藏了这么多年,说出来或许会豁然一些。
这么想着,孙乾干脆直接提起这件他才知晓的陈年旧事。
没想到,这件事对母亲的触动,比孙乾想象的要大。
孙乾话音才落,她猛地抬起头,瞪视着他。
孙乾几乎是下意识地退了一步。
虽然母亲的目光从来算不上多么慈爱,但至少不曾有过今日的愤怒。
是的,愤怒。竟然不是悲伤?
但很快,母亲又恢复了一贯的木然表情。
一时间,万籁俱寂。孙乾甚至以为时间停止了。
片刻,孙母重重地叹了口气,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:“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怀疑你吗?”
果然不是什么误会。但孙乾猜不到母亲将要说什么。
“我以为,你都知道了。”
“知道什么?”孙乾越听越糊涂。
“你不是我亲生的。”
“怎么会……”这个回答是孙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,“可是周爷爷说……”
“别人都不知道。那是你爸的主意,他让我装出怀孕的样子,后来他就把你抱回来了。”
“那我是……那我的……”孙乾觉得这番话说得很艰难,“我的亲生父母是谁?”
孙母缓缓地摇头:“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虽然听起来骇人,但孙乾并不怀疑母亲,在他印象里,凡事都是父亲一人做主,母亲只有听从的份儿。
“您没有任何线索吗?我爸什么都没说过?”
“我问过,他很生气,让我别多管闲事。我就不敢问了。”
孙乾能想象到那个场景,确实是他父亲能做出的事。
“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些什么吗?”
孙母干脆不说话了,只是摇头。
孙乾知道,他再也问不出什么了。
父亲的事情还没解决,现在孙乾的身世也成了问题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他的心里不停地翻腾,不得一刻安宁。
4
孙乾心里百感交集,对母亲的感情也复杂起来。
他也曾疑惑为何母亲对他不亲,听了周爷爷的话,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原因。而听了母亲的讲述,他又重新陷入困惑。
母亲或许真的不爱他,是因为无法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出,还是始终无法把孙乾当作自己的孩子?
孙乾对母亲的爱打了个问号,但无论如何,他心里到底还是心疼母亲的。
母亲这一生没有享过福,没有在父亲那里得到过关爱,得到的只有无端的指责和谩骂。
如今父亲不在了,他希望自己可以给母亲幸福,哪怕他们没有血缘关系。
现在摆在孙乾面前的是两个选择,要么辞掉工作回乡,要么带着母亲一起离开。
前者,孙乾不大情愿;后者,母亲多半不肯。
犹豫不决中,他想征求一下母亲的意见。而母亲给了他第三个选择。
“你不用管我,该忙忙去吧,我一个人挺好。”
这也算是孙乾意料之中的,母亲一定不愿给他添麻烦。
“我爸刚走,您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。”
“不,我不走。”母亲依旧没什么表情,但语气很坚定。
孙乾只好退而求其次:“那我就留下来。”
“别,你别……”母亲竟然有几分激动,但很快又恢复如常。
孙乾一愣,还是安慰道:“没事的,妈,您不用考虑我。您跟我爸也没享过什么福,我想让您过过好日子。”
“我一个人挺好,真的。”
孙乾竟从母亲的语气里听出了乞求。难道说她不是怕成为累赘,而是真的不想跟孙乾一起过?
孙乾一时难以决定,但还是暂时留在了老家,找了个事情做。
母亲的疏离令他不知所措,他不知道该如何与母亲相处,又怕分隔两地会令他们越发疏远。
或许,母亲的心早已被父亲寒了,那么孙乾现在来焐热它,是不是也还来得及?
念及此,孙乾打定了主意要守着母亲,即便无法达到预想的效果,至少也算是尽了他的一份孝心。
然而,孙乾不仅没在母亲脸上看到任何与喜悦相关的表情,相反,他总觉得母亲时常叹气,比曾经的面无表情还不如。
是因为自己吗?即便不是亲生的,她养他这么多年,如今他也知道回报,为何母亲反倒不如从前,难道父亲的去世对她打击太大?
这不过是孙乾的自我安慰,父母的感情如何,他再清楚不过了。
他百思不得其解,又不知该如何与母亲沟通。他尝试过几次,却只是不尽如人意。
很长一段时间,孙乾满脑子都在想母亲的事,直到村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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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/鹿其
原标题:《最好的结果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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