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号话家

这里藏着生活的真相(每天读点故事旗下账号,该账号下所有文章均已取得授权 。版权合作请发邮件至hezuo@tkpost.com)

我妈让我取一份快递,我偷瞟了一眼发现这竟是一份亲子鉴定!

这一刻,我心中的怀疑像野草一样疯长,难道我不是我妈亲生的?

因为不知为何,我妈对我一直有一种无意识的疏离,好像对我的存在很不满意似的。

况且,都说外甥像舅,我跟我小舅长得可是天差地别啊……


1

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。

吴晃瞟了一眼书桌上的电子手表,小手撑着脑袋,轻轻叹了口气。

这表是父亲前两年回家过年带回来的,但明显是为了哄他开心随手买的,质量堪忧。

黑色的塑料表带,两年下来,已经老化断开,没法再带。粗糙印刷的卡通人物装饰,早就在日常磨损中看不出来样子。至于最重要的时间,也并不准,时不时会慢上几分钟。

但即便如此,指针也已经指向下午三点。

书本和作业摊开了满桌,却没有看进去一个字。

最迟四点半,吴晃就要收拾东西,准备返校。

若是像往常一样,下午两点,母亲武桢该收拾妥当出门,去村子西边的工厂上班。那么留给他的时间,就足够去找昨天武桢慌慌张张藏起来的东西。

但她现在还是没有出门的迹象,打着圈不知道在堂屋里收拾些什么。凉拖鞋踩过瓷砖上的脚步声,夹杂着桌上塑料袋的声响,开关柜门的闷声。这些声音细细碎碎传到吴晃耳朵里,更让他心焦。

他强迫自己想一些别的东西。

比如说,他昨天只看了一眼,就被武桢藏起来的东西。

吴晃拿自己仅有的十二年人生经验赌,那是快递来的文件。而且绝对是很重要的文件。

他平常住校,昨天周末放假回来,正好看见。那时候武桢也应该是刚收到。薄薄的长方形纸袋,也没有拆开,就放在堂屋的茶几上,掂量起来也没多大重量,巨大的快递公司标识很是惹眼。

起初,他并不好奇那个文件袋里到底装了什么,他只是仔细确认了下收件人是不是武桢,毕竟这种东西怎么也不像是会出现在他家的,别是拿错了。

再三确认,收件人确实是武桢没错,但是问题在于那个寄件地址,他只看了一眼,疑问的野草就长满了他的脑袋。

桐城司法物证鉴定中心。

武桢那时突然从她的卧室走了出来,看到吴晃手里拿着文件站在那,明显是愣住了几秒,而后又骤然紧张起来。她几步上前来,把那文件从吴晃手里用力抽走,单手藏在了自己身后。

或许是想先吼他乱动自己东西的,吴晃想。毕竟当时母亲的脸已经涨得通红,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愤怒。但或许是又想起,这是他刚进家门,他们母子俩要说的第一句话,也是这一周以来的第一句话。

于是肉眼可见,她的情绪在几个呼吸之间,又平静下去了。而且用尽可能轻松的口气说道:“回来了?”

整个过程,吴晃一直注视着母亲的眼睛,直到武桢自己把目光移开。这是吴晃的本领。毫不畏惧的注视,就好像那目光,能看透所有。

“嗯,回来了。我有点饿了,今天能早点吃饭吗?妈。”他老老实实的回答,并不想把话题再引到母亲手里的文件上。

得到肯定的回答后,他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,随手锁上了门。飞速的把书包甩在床上,开电脑,搜索桐城司法物证鉴定中心。

在鉴定所官网,吴晃从一系列条理分明的业务内容里,找到了唯一一项武桢可能参与的业务。

法医物证类,亲子鉴定。

2

无论如何,吴晃今天都要知道那份文件的内容。

如果今天没有机会找到那份文件,那他下周放假回来,母亲就更不可能让他找到了。

堂屋里的细碎声响停了,脚步声由远及近,最后还是停在了吴晃房门口。武桢除了必要的打扫之外,从不进他房间。同样,吴晃有事也是在武桢卧室门口叫她。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,从不越界。

这在他家,属于正常现象。

不知为何,吴晃一直觉得武桢对他有一种无意识的疏离。他也不求母亲把他捧在手心里,只是觉得武桢待他像是对客人般客气。别人家父母对子女的自然的关心或是斥责,在母亲这里是从来没有的。从前他一直觉得这是父亲常年在外打工的原因。父亲一年到头,也就过年才回来一次,呆不上三天就又走了。听同在外打工的村里人说,父亲在外,应该是有了别的女人,不过是从没带回来。要不是顾念着他还在读书,父母亲估计早就离婚了。

昨天晚上,吴晃失眠了。从前的旧事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在脑海里乱撞。

当他把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,吴晃现在只觉得,另有个让人伤心的答案呼之欲出。

“我去地里一趟,到点回来送你去学校,你到时候提前把东西收拾好,别磨蹭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吴晃装模作样的把头从书堆里拔了出来,看了母亲一眼,应了声,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本上。武桢站了片刻,似乎欲言又止,但还是拿着钥匙出门去了。

插钥匙、打开电动车,家里院子装的大铁门拉开又被掩上,轮子划过水泥地面隆隆作响。所有的这一切声音消失过后,吴晃掐着自己的表又等了两分钟,确认母亲走远,这才冲出房间,两步穿过堂屋,来到母亲的卧室门口。

门没锁。

手拧开门把手的时候,他的心在狂跳。

房间整洁,一览无余,这是武桢的一惯作风。

至于家里所有贵重的证件,应该都被武桢放进了衣柜里。之前学校要交入学材料的时候,他亲眼见过母亲从衣柜里拿了户口本出来,让他去用。

那么,鉴定结果这种重要的文件,应该也一并收在柜子里了吧。

人越是在接近真相的时候,越是犹豫。

他深吸两口气,算是给自己打气,破釜沉舟般,这才拉开了衣柜门。

果然在那里。

托着那一沓纸,手哆嗦的厉害,吴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先翻到了最后一页,想看最后的结果。

屏住呼吸的一刻,他却意外地没有在鉴定意见那一栏里,看到自己的名字。

他拿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点着生怕自己看错,甚至轻轻读出了声。

但那里只有母亲武桢和姥姥姥爷的名字。

排除何丽是武桢的生物学母亲,排除武柱是武桢的生物学父亲。

这不是他的亲子鉴定书。

这是母亲武桢的亲子鉴定书。

3

武桢压根没打算去地里干农活。

她骑着电动车出了村子,一直往南,跑到水库大坝边上,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。也不用担心会碰见什么熟人。

五月间的太阳已经有了几分毒辣,武桢却混不在意。她眯着眼睛,看着风吹过水面,周遭静悄悄的,心里却还是乱。

昨晚看到鉴定书结果的时候,她便自己躲在卧室忍着声音,哭了一场。吴晃还在家里,她有太多的情绪不便发作。她自觉不是个好母亲,但也不想让孩子觉得自己是个疯子。

她是又想哭,又想笑。哭是为自己这几十年的人生而可悲,而笑是因为这个早有预感的结果,终于得到印证,对于她而言,是一种莫大的解脱。可哭过笑过,更多的,还是疲乏的无力感。

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,全在她一念之间。

坐了许久,武桢揩了把脸。满脸的潮湿,也不知道是泪还是汗。

深吸一口气,她拿过手机,终究还是把拍好的鉴定书结果照片,一股脑儿发给了,已经等了她许久的周安。

那是她的律师,她的引路人。

她们曾有约定,要是武桢收到结果之后,不想再有下一步的动作,大可把周安删掉,当做此事从未发生。若是武桢还想进一步查,那么就联系周安。接下来的路再难,周安也陪她走到底,帮她找到回家的路。

这次,真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。

等待回复的时间里,她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周安的场景。

那是两个多月之前的事。村里来了律师,说是来做下乡普法宣传教育的。听说这群律师几乎跑遍了桐城辖区下大大小小的村镇。这种活动,其实吃力不讨好,村里人没什么兴趣。但是听说登记个人信息学习法律知识,或者咨询,可以领到些米面粮油类的礼品,凑热闹的人就也围了不少。

武桢也被邻居家大姐拉着同去。她们刚上前去,便有女律师笑着为她们递上普法的宣传页。

武桢只打量了一眼那位女律师,便印象深刻。

她胸口的名牌上,写着周安。似乎同是三十出头的年纪。但对方身材匀称,烫了卷的头发服帖的绑着,白色衬衣搭着一身板正的黑色正装,蹬了双黑皮鞋,显得简洁干练。脸上还化了妆,但那绝对不像是,村里有些小姑娘,涂抹出来的浓烈妆容。那妆很淡,只让人觉得她气质不俗,让人信服。

反观武桢自己,出门时随意拿了件镇上赶集时买的薄外套,是夸张的亮红色,下摆上还有干农活时沾上的泥。那衣服,让她怀孕生子之后一直走样的身材显得更加显眼。头发还是前一阵子为了赶时髦在村口的理发店烫的,那一刻却看上去,显得格外粗糙。

肥胖,廉价,不显眼的农村妇女。武桢觉得那是自己能留给周安的全部印象。

偏偏邻居大姐也是没眼色,丝毫不觉得尴尬,这时候还在打趣,一惊一乍的说她和这位周安律师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,怕不是哪里走丢了的亲姐妹吧。

当时武桢只觉得羞恼,周安却是眼睛一亮,笑呵呵的仔细看了看,说当真像。

邻居大姐没再跟她们一起闲聊,她只顾着担心普法送的油还有多少,还有没有自己的份。周安和武桢倒是借此打开了话匣子,在一旁聊的热络。

容貌上能有多少相似且按下不说,但她们同年同月生,前后相差不过十天。算起来武桢还要叫周安一声姐姐,即使她看上去比周安大上几岁。

感叹起如此巧合之余,武桢似乎对周安的人生格外好奇。周安也不藏着掖着,讲了自己学法的经历,还自嘲说自己就是死磕学习的书呆子,读大学也是靠着一股子轴劲,后来也就成了律师。

周安语气平淡,毫无炫耀之意,却还是让武桢听的艳羡不已。“那你呢?”周安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,好奇的问。“你过的怎么样?”

“我过的就是这么回事。“ 武桢抿着嘴想了许久才回答,但是她真正开口时又说得飞快,似乎这样就能减少她回忆的痛苦。

”我初二那年被我爹娘逼着辍学,然后出去打工。没两年,他们骗我回来,为了十万块钱彩礼,摁着头让我嫁了人,钱又拿去给我弟弟盖房子。我嫁人生孩子,两手空空。”

停顿了片刻,她又补充。“其实我当年读书读得也挺好的,县里考试,我也考过前十名。要是能继续读,我说不定也能考出去呢。”

武桢从前曾无数次在干农活时想过,假如,假如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自己,能一直读书,会是怎样的一种人生。

可她想不出。

但那一天,周安来到她面前,她就觉得,若真有另一种人生,最好也就不过是周安的样子了吧。

她潜藏了许久,都要被日复一日田间地头的琐事几乎消磨干净的恨意和不甘,在这一刻突然被唤醒了。

从小到大,她从没感觉到过自己真的是武家的孩子。父母从未曾疼惜过她。村子里的老一辈人,背地里说她来路不明的风言风语,她也不是没听过。

她心里早就打着一个结,等着机会去解开,只是囿于眼下还算平静的日子,从不曾有所行动。或许周安的到来就是天意,帮她下定决心迈出这一步。

所以在周安问道能为她做些什么的时候,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拉住了周安的手,攒足了勇气说:”我怀疑我不是我父母亲生的,帮我。“

4

一周之后,吴晃放假出校门的时候,意外在校门口看到了自己的舅舅武强。他的心当下一沉,怕有什么事发生。平日里都是他自己回家,母亲会在家里等他。

武强上来就先捏了捏吴晃的脸,颇有些纳闷。“你这小孩,怎么放假了还不开心。见着你舅舅我也不打招呼,怎么,我惹你了?”

吴晃听他舅舅说话的语气一切倒还正常,但他推开武强的手,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:“舅舅你怎么来接我了?我妈呢?”

“你妈去看你爸了。这不又半年多没回家了吗。而且你妈说是前几天做了噩梦,感觉不放心,非要去看一眼,过两天就回。这周末我先接你回你姥姥那住。”

吴晃闷闷的哦了一声,便不再问了,乖乖跟着他舅舅上了车。

车沿着乡道平稳行驶,吴晃默不作声,心里却盘算开了。

武桢的借口实在是拙劣,拿去蒙蒙舅舅和姥姥姥爷可能还行,在他这里绝对过不了关。他父母的感情什么样,他很清楚。平日里他们从不会给对方打电话的。以他看,父亲只要按月打生活费,过年回家,母亲就随他父亲去了。

吴晃虽然年纪小,却是个敏感细腻的孩子。可另一方面,他也很会和各种事情和解。

事实上,在过去的一周里,他也常常失眠,晚上室友的沉重呼吸声响起来的时候,他仍在仔细揣摩母亲那份亲子鉴定书背后的故事。

在看到那份鉴定书之后,几乎是立刻,他就站在了母亲武桢那一边。他知道父母亲之间几乎没什么感情,婚姻名存实亡。他知道父亲抽烟喝酒,小学都没毕业,平日里满口脏话。也知道母亲床底下一直留着她当年的旧课本,他打开看过,密密麻麻的笔记,母亲也曾是字迹娟秀的人。

吴晃也做梦,许是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刺激,梦里竟然也想起了一些幼儿时的记忆。

他似乎是在床上玩,起身时被什么绊倒,整个人摔倒在床上。幼儿的本能是哭,他清楚的记得,自己哭着看向母亲求助。但是母亲回望他时,那种眼神,时隔多年,仍让他在半夜惊醒时胆寒。

那种眼神不像是母亲在看自己亲爱的孩子。说不上嫌恶,脸也并不狰狞,只是那眼光投过来,却让小孩子都能感觉到冰冷。像是被人逼着保持平静,在看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。但片刻后,她忽然惊醒般又把吴晃抱起来哄。

在吴晃成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她和母亲之间的关系都是在生硬的拉扯。吴晃现在才想明白,自己的出生,可能就是让母亲痛苦的存在。而且母亲不会爱人。姥姥姥爷不爱她,她也从来没学会如何去爱自己的孩子。

吴晃也想做些什么,来探探深浅。

“舅舅,我怎么感觉你和我妈长得不像啊?”

不知是因为吴晃的突然发问,还是这问题太过突兀,武强原本平稳行驶,此时却突然踩了脚刹车降速,瞥了一眼坐在副驾的吴晃。“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
“没什么,就是突然想到了。就是感觉我长得像我爸,舅舅你就长得很像姥爷,但是我妈谁也不像,和你也不像。”吴晃语调没什么起伏,倒真像是突然临时起意的随口一问,只不过借着车内的后视镜,倒是没放过他舅舅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。

武强不大自然的干笑了两声,开始打哈哈。”那这得问你妈去,问问她是怎么长的,怎么不跟着你姥姥姥爷的优点长。“

“是啊,咱自家人知道,我妈这是不会长。外人看着,不知道的还老说闲话,说我妈是我姥捡的呢。“

听到这话,武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,手里的方向盘攥的更紧。吴晃这几句话几乎问的武强心里发毛。他感觉这小崽子肯定是听到了些什么,要不就是知道了些什么。武桢的身世算是家里的一个敏感话题。

他其实对这件事知晓得并不多,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武桢可能不是家里亲生的孩子。

记得有次小时候武柱打武桢,武强自己还是个小孩,拦也拦不住,干脆冲上去抱住武桢一起挨打,边哭还边冲武柱喊:“我们是不是你亲生的!有本事你把我们打死算了。”原本武柱看他儿子冲上来,便要停手了。这话似乎是火上浇油,激的武柱连打带骂,皮带最后抽断才停。

另一次便是武桢出嫁。母亲何丽拿着姐夫送来的十万彩礼放在他和父亲武柱面前,说了这样一句话:“武桢欠咱家的,到今天就算是全部还清了。她之前打工拿回来的,进了你的口袋。这十万是她的彩礼,也是你的房和车。我养活她一条命,这些年从她那拿回来的也够了。往后我们养老不靠她,武强你也不能再找你姐要一分钱。”武强此后数次追问此事,父母却再也不提。

“村里人嚼舌根也是常有的事儿,你别再把这话在你妈面前学就是了。不过你觉得呢?你觉得你妈是你姥姥生的?还是捡的?”武强话头一转,又把问题抛还给了吴晃。他也想从吴晃这里探探虚实。

“我吗?”吴晃一惊,显然是没想到武强还能反问。“我只是觉得我姥对我妈不怎么样。“他继续说到:”舅舅你高中毕业吧,听说你成绩不怎么好,怎么姥爷也一直让你读了呢?”

“你知道的还挺多,都谁给你说的,你妈?”武强的声音冷了下来,他看着副驾上的吴晃,觉得很是陌生。

“没人特意给我说。我长了耳朵而已,就听见了。”

吴晃看向车窗外,不再开口。车里也陷入了沉默。他不过是向平静的水面丢了一颗再小不过的石子,就有那么大的波纹。

看样子,水深的很。

5

周安的下乡巡回普法活动结束已有月余,她似乎晒黑了不少,却全然不在乎。毕竟收获比付出大的多。

武桢传来的亲子鉴定结果照片,她全部打印下来装订好,另寻了个档案袋封存,并拉开了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,放了进去。那抽屉里,同样的档案袋还有两个。

一个档单袋里,装的是和武桢的亲子鉴定同时提交的,半同胞关系鉴定结果。另一个则是她通过其他渠道,收集调查而来有关于一位老先生的资料。

周安掂量了那三份材料,并不算厚,却跨度几十年,牵扯了三代人的命运。

她静坐了片刻,看了眼时间,决定还是和自己的母亲打个电话,说说现在查出来的成果,毕竟他母亲也是事件的亲身经历者。

“妈,我都查清楚了。嗯,也都找到了。那个孩子真的被生下来了,是个女孩,不过过的不是很好。”对面苍老的声音并不激动,平稳地继续问着周安问题。

“嗯,我也准备帮她。帮什么?我想给她了解真相的机会,和选择的权利而已。

不不不,我不会贸然打扰她的生活的。选择权肯定在她手里。”

电话那端似乎又说了些什么,周安安静地听着,停顿片刻后才回答:“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。我也说了,她过得并不幸福。如果说她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身世毫不感兴趣的话,我也不会让她再牵扯进上一代的烂事里。”

“你选择养我,我选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查清。她也可以选择是否要面对真相。我对她有信心,相信她能承受住选择之后的结果。妈,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,无论是我,还是武桢,都已经数次向上天展示出了生命的韧性,那么这一次,相信运气也不会太差。”

话筒里面沉默了片刻,又传来轻轻的叹息声:“哎!也许你说的对。这件事我不想管了,也管不了......”便再没了声音。

周安放下电话,手拂过那些材料,也轻轻叹了口气。

她和母亲辩驳时可以底气十足,但是真正推动这件事情时,她的心里同样没底。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真的错了。毕竟让自己消化,并接受这些事实,都花了许久。

未完结,点击下方【赠礼】,“奶茶”以上即可解锁“隐藏”大结局~ 还请喜欢的小仙女多多支持哟!✧ෆ◞◟˃̶̤⌄˂̶̤⋆biubiu~么么么么么~ 小话会奉上更多大家喜欢的作品!

作者/無镜

原标题:《一份亲子鉴定报告》

评论(1)

热度(114)

  1.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